末日之终（三）
小手冰凉确实是一流的医师，这一点亲身体验的间谍小组由衷赞同。但是，同时他的异能也确实存在缺陷——这一点，身为顶尖新兵的五人也可以肯定。
不是慢，而是不协调感。
人数一多，大概就会手忙脚乱吧，所以不适合大厅里的那种大规模的异能测试，而来参与这种细致的工作。
刘小别思考着，他们刚刚完成了一系列体检工作，云襄和那位老板娘没说什么话，只是默默地旁观。小手冰凉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翻看新鲜出炉的报告。
“身体素质都很不错，异能看起来也相当强力……”少女模样的医师喃喃自语，忽然抬眼看了过来，“可以请你们回答几个问题吗？”
“啊，是。”刘小别不自觉地坐直了身躯，“请问。”
然后第一个问题就让间谍傻了眼。
“我不知道你们是没觉醒性别还是使用了抑制剂之类的东西……至少在这份身体报告上我没看出你们的性别，所以，能请几位说明一下吗？”
……等等医生你说的话每一个字我都懂但为什么连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呢？！
五个人狂冒冷汗，刘小别还没说什么，最暴躁的孙翔就已经忍不住了：“哈？你在说什么呢！性别这种东西还用问么？！一看就知道我们几个都是男人了吧！难不成还是女人？！！这个问题太弱智了吧！！”
刘小别暗自叫糟，果然，对面三人的眼神已经变了。
小手冰凉的神色一下子冷了起来，她本来工作时的表情就非常严肃，现在微微皱起眉，一张软妹脸硬生生显出了几分汉子的冷酷意味：“你们……不会不知道性别吧？”
“什么性别——”孙翔还要叫阵，刘小别眼疾手快地暗地扯了他一下，孙翔再不情愿也只能服从队长命令地闭上嘴，退了下来。
云襄和被称为老板娘的女人交换了下眼神。
几个人都注意到了，刘小别心中一沉，但是现在没办法，只能硬撑下去：“请问医生，性别是什么？”
这是坦诚自己确实不知道了。
小手冰凉瞥了他们一眼，低下头不说话，继续专心致志地看报告，身旁的女人终于忍耐不住地拍案而起：“你们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四人摇头，态度诚恳，孙翔抱胸不屑地冷哼一声，可怜的队长脑门青筋不为人知地跳动了一下。卢翰文一脸无辜地纯洁发问：“那个，美女姐姐，性别有什么奇怪的吗？我们都是男孩子呀。”
老板娘目光如炬地在五人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确认他们确实没逗自己玩，捂住脸无力地倚在椅背上：“老天，你们几个……除了这孩子，”指向卢翰文，“都成年了吧？”
点头。
老板娘抓狂：“别逗我了成不！？变种人的话只要成年了，无论如何都会在这之间的一年内觉醒性别啊！！更别说从前的状况特殊，很多人都是提早觉醒，直到最近和平了这平均年龄才降下来的啊！！”
云襄滴汗，连忙安慰：“陈姐，冷静冷静，时间无奇不有……”
“你让我怎么冷静？！”陈老板娘怒指，“成年一年内没觉醒性别是奇迹，现在五个奇迹摆我面前呢，你让我冷静？！啊啊啊啊这下好不容易得出的研究成果又要被推翻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女人忽然两眼放光地看过来，那气势凶残无比，几个身经无数残酷训练的新兵尖子只觉浑身一凛，像被大型野兽盯上似的，背上冒出一层凉汗。但是陈姐什么也没做，只是变戏法似的把脸一抹，瞬间就由“咆哮马”转型成了温柔大姐姐：“几位，通过测试后住我家成不？放心不收钱，绝对的优良服务，包您满意！”
卧槽这什么神展开……
一堆人默默无语，连“大爷天下第一”的孙翔都把身子缩了缩，眼中透出难得的惊恐。
云襄更加汗颜，都无力吐槽了：“老板娘……这个，这事待会再说，你看，现在是不是让安先生把事情干完？”
一直充当背景布的小手冰凉淡定地翻报告。
“好吧。”老板娘从善如流，对着医生一挥手，“那我先回去准备了，小安，记得待会儿把客人带回来啊！我先走了！！”
“您慢走……”云襄恭敬地送走大神，回来后苦笑，“安先生，之后要问的问题是我要回避的吧？那我也不在这儿打扰了，你请继续。”他向还没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的五人打个招呼，“我在外面等你们，完毕了出来找我。”
接下去几个问题都相当顺利，没出现像第一个问题一样的情况，只过了小半个时辰就都结束了。小手冰凉在报告上写了几个字后把文件合上，示意几人已经结束了。
六个人推门而出，正好对上等在大厅里的云襄——另一部分的异能测试早已结束，大厅里人都走光了，所以孤身一人的云襄的特别显眼。
“结束了？”云襄笑着迎了上来，接过医师递给他的资料，“辛苦了，接下去……”
“接下去我会带他们到兴欣去的。”小手冰凉打断云襄的话，后者不以为忤，早有心理准备：“果然是老板娘，言出必行，雷厉风行啊。”
他对着有些不安的五人安慰道：“没事的，老板娘是很好相处的人，不用担心——本来如果老板娘不安排，我们也会安排你们住在老房间等待结果的，现在倒方便了。”
老房间，是他们前几日住的那个？
此时他们已行至楼梯口，云襄要往上走，说是要提交报告给城主看一下，确认是否吸纳几人（“但是八成能过的，不用担心。”），小手冰凉和五人要往下走，到那个什么“兴欣”住下，也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和和气气地道了别，小手冰凉领着几人走到政府大楼门口，在出门前顿住了步子：“等我一下。”
五人不明所以。
然后就见下一秒，小手冰凉窈窕有致的身体瞬间被无数的数据流包围裹起，变成了一个数字化的茧。
这是……解除异能？几个人都被惊了一下，高英杰皱起眉头，犹豫地开口：“就在这儿吗？会不会……”
全套异能武装的装备与解除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即使是联盟的顶级大神也起码需要一分钟左右的时间，而这已是极快可称为神级速度了。
然后茧散开了，一个男人站在他们面前，推推眼镜，相当淡定地说：“走吧。”
几人木了。